大唐,凉州。 朔风卷着砂砾,拍打在武神军大营的辕门上,发出沉闷的呼啸。营内旌旗猎猎,甲胄铿锵,处处透着肃杀之气——突厥铁骑屡屡叩关,边陲烽火连天,这座大营便是抵御胡虏的坚实壁垒。 帅帐之内,灯火通明。中军大帐的地面上铺着一张巨大的舆图,羊皮材质上用朱砂与墨笔勾勒出山川河流、关隘要道,正是眼下与突厥对峙的前沿态势图。 主位上,老帅李铮端坐案后。他年过花甲,鬓发已霜,脸上刻满了风霜与战痕,一双虎目却依旧炯炯有神,扫视着帐内诸将时,自有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。帐下两侧,十余名高级将领按品级分列,皆是甲胄在身,神情凝重。 “……依某之见,当以左翼骑兵为饵,诱突厥主力至狼居胥谷,再以右翼重甲步卒断其退路,中军主力正面强攻,三面合围,定能一举击溃此獠!” 一名络腮胡将领猛地一拍案几,声如洪钟,眼中满是战意。 “王将军此计虽勇,却未免太过托大。” 另一侧,须发皆白的参军抚着胡须,眉头微蹙,“突厥人狡诈多疑,狼居胥谷地势险要,他们未必会轻易入瓮。且我军左翼骑兵兵力不足,若被识破,恐有全军覆没之险。” “那依参军之见,该当如何?” “不如稳扎稳打,以守为攻,待突厥粮草不济,自会退去……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争论不休,帐内气氛愈发热烈。老帅李铮捻着胡须,不发一言,显然是在权衡各方利弊,一时间,帐内只剩下议论声与烛火跳动的噼啪声。 就在众人争得面红耳赤,几乎要定下主攻方向时,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,像一块石子投入滚沸的油锅: “此计不妥。” 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瞬间压过了嘈杂的议论。 帐内陡然一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。 只见帐门处不知何时立着一个少年。他看起来约莫十五岁年纪,身形尚显单薄,却自有一股挺拔如松的气度。皮肤是与军营风霜格格不入的白皙,衬得那张玉雕般的脸庞愈发俊美绝伦——金发黑眸在灯火下泛着奇异的光泽,鼻梁高挺,唇线分明,明明是少年模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