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的四九城,朔风卷着关外的黄沙,将四九城裹进一片混沌的昏黄里。南锣鼓巷的青砖墙根下,几片冻僵的梧桐叶贴着墙缝簌簌发抖。西跨院门楣上残破的春联在风中扑棱,依稀可见\"岁岁平安\"的墨痕。 林默握着秃了毛的竹扫帚,在青砖地上划出规律的长弧。他的棉袍袖口磨得发亮,领口缀着补丁,活脱脱个穷苦人家孩子的模样。 \"啪嗒\",一片枯叶坠在肩上。他伸手拂去时,指尖触到领口暗袋里的氰胺酸胶囊。这是上个月新配发的,据说三十秒就能让人停止呼吸。林默的余光扫过院门铜环,那里系着半截红绳——若绳结朝西,便是安全信号。 南锣鼓巷的青砖墙被晒得发烫。林默光着脚蹲在四合院前院门槛处,汗津津的手心里攥着颗玻璃弹珠。巷子口卖酸梅汤的铜盏叮当声远了又近,他数到第七声时,终于看见穿竹布长衫的周先生晃着折扇走进巷子。 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——先生左手扇骨上系着红穗子,经过杂货铺时要咳嗽三声。林默的心脏突突跳起来,他故意把弹珠弹到路中间,看着那颗七彩琉璃珠骨碌碌滚到周先生布鞋边。 \"小猢狲,你的玩意儿。\"周先生弯腰捡弹珠时,袖口扫过林默的手背。等那袭青衫转过巷角,孩子掌心已经多了个蜡丸,被太阳晒得有些发软。 等林默蹦跳着从前院回到西跨院时,路过中院就冲着正在晾衣服的王大娘扮了个鬼脸:\"王大娘,晌午又做了凉粉吃么?\" \"就知道吃!\"王大娘扬着捣衣杵作势要打,眼角笑纹却堆成了花,\"井里镇着西瓜,等晌午劈给你送一块过去。\"她没注意到,孩子沾着泥的脚趾正把什么踢进门槛缝里。 西跨院北屋里,林默趴在炕上装睡,耳朵贴着墙缝听外头的动静。黄包车的铃铛响,还有卖雪花酪的梆子声由远及近。他摸出藏在枕芯里的铅笔头,就着窗户透进的光,在《三字经》扉页上记下周先生给的数字——这是组织新教的数字密码。 窗根下忽然传来三声猫叫。林默赤脚溜到跨院的院墙边,只见货郎老崔的草帽从墙头冒出来。他们隔着爬山虎叶子对暗号: \"有万花筒么?\" \"只剩水琉璃了。\"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