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露刚过,陈家灵植堂后山的百亩灵田却透着一股衰败的灰黄。本该抽穗饱满的“青玉灵米”蔫头耷脑,叶片上蔓延着蛛网般的病斑。陈砚青蹲在田埂上,指尖捻起一撮土,灵气探入,眉头拧得更紧。 “土里的灵气稀薄了三成不止,还掺了蚀骨沙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指缝间的泥土透着一股不祥的腥气。这绝不是自然损耗,是人为的。 “砚青少爷,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是负责这片田的仆役陈小五,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半旧的瓦罐,脸上带着惶恐,“这、这是这个月分下来的‘紫气灵土’,管事说……说就这些了。” 陈砚青接过瓦罐,入手轻飘飘的。揭开盖子,里面只有浅浅一层泛着微弱紫光的灵土,别说覆盖百亩灵田,连他院里那几盆试验用的灵草都不够。更刺目的是,土里混杂着明显的褐色颗粒——正是能腐蚀灵植根系的蚀骨沙。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,又被强行压下。又是这样。自从他这庶子胆敢提出“灵肥”设想,试图改良家族那日渐衰败的灵植培育法,掌管灵植堂的嫡兄陈砚舟,便用尽了克扣、刁难的手段。 “知道了。”陈砚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只把瓦罐递给陈小五,“收好。去把我院里西厢角落那个落了灰的旧木盒取来。” 陈小五如蒙大赦,抱着瓦罐一溜烟跑了。 陈砚青的目光重新投向病恹恹的灵田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温润的玉佩。玉佩边缘有些细微的裂痕,是十年前那个雨夜……他强行掐断回忆。十年了,苏清雪这个名字,依旧像一根淬了毒的针,扎在心口最深处。 他需要的不是回忆,是力量,是能打破这嫡庶桎梏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跌下来的力量!而这力量的关键,或许就在那个木盒里——那是苏清雪当年离开陈家时,唯一留下的东西。他曾以为里面是诀别信,或是伤人的物件,一直不敢打开。如今,被逼到绝境,这盒子成了他最后的希望。 回到自己偏僻的小院,陈小五已捧着木盒等在门口。盒子是普通的紫檀木,没有任何雕饰,古朴得有些沉重。陈砚青屏退仆役,独自走进昏暗的静室。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,他拂去盒盖上的积尘,轻轻打开。 没有信笺,没有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