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呼啸,刮得车棚顶喇喇作响,“啪”地一声,一截子断枝敲在车棚上,飞快地向下掉落,砸到地上,旋转着。 “小心!” 一身劲衣的汉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,五六个护卫双手疾出,拉住了嘶叫的马匹,防它暴走。 “哗哗哗!” 豆大的雨点瞬间布满了天际,这荒野地带,避无可避,一行人只能任这雨水从头浇了个透。但十几人无一缩头,挺立在那,他们是塞北的军汉,鸡卵大的冰棱子都见过不少,何惧这点风雨? 这漫天的雨雾,什么都看不清,他们本能地保持着军士天生的警惕性,团团围着二辆马车。 领队的汉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伸手去拉那湿重的草席,草席盖了二层,交错着,因吃透了水,已经往下滑,露出下面黑漆板面,竟是一具棺木,因了雨水的浸润,漆黑发亮。 汉子脸上露出肃穆的神情,重新遮盖好,一边又抬头,透过雨雾,目光落在另一辆马车上。 雨声中,厚重的蓝棉木帘子被掀开,一双手探了出来,雨太大,帘子一掀开,车门前立时就湿了一大块。 汉子恭敬地:“公子。” 黄白色孝服里伸出的那只手,腕上系着的一根红线,被雨水打湿,黯沉了不少。 “平贵,要到了么?” 1&bp;1岁的谢九哥探出脸,他额上的发被飞溅的雨水润湿了,沾在前额上,一双眼睛湿漉漉地,仿佛也浸了雨水。 平贵答:“前面就是十八里铺子,快了。” “十八里铺停一停。” “好的,公子!” 平贵应道,然后他抬头,头顶骤放亮,云雾散开,竟然是晴了。平贵立即挥手:“走!” 车轱辘又转了起来,天黑前得赶到十八里铺,撤了这糟烂的席子,休整一下。他们这些军卒奉命扶棺回京。为了赶路,一应从简,一路行来,天气渐转暖,将军的遗体虽然是预先做了处理,却实在是时日太久,隔着厚厚的棺木,已经闻到了异味。这快到地了,该布置的得布置起来,隆重进城。 下过雨的路泥泞,马车的轮印尤其深重,犁出两道深深的泥印,蜿蜒着。车子上了一道陡坡,平贵忽抬手,队伍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