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像老天爷打翻了一罐子红墨水,把青石镇外的竹林染得一片通红。每根竹子都像是镀了金,连竹叶翻动都闪着暖黄的光。林末蹲在自家那摇摇欲坠的破木屋门槛上,手指头没事儿就摩挲着那块灰不溜秋的玉简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 这玩意儿是他昨天在镇东坊市,拿半个月的口粮换来的。卖玉简的老头,胡子拉碴的,坐在烂菜叶堆里,灰白的胡子上还沾着泥,说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遗迹里挖出来的破烂,自己研究不明白,不如换几个灵石填饱肚子。林末当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,摸着玉简就觉得后背发凉,像有条冰冷的小蛇顺着指尖往里钻。就这,他还被坊市里的地痞无赖讹去了一块灵石,真是倒霉到家了。 “唉…”林末叹了口气,把玉简揣进怀里,顺手抄起门边的竹扫帚。这破木屋是他养父临死前,用三根烂木头两片破瓦搭起来的,勉强能遮风挡雨。养父母为了给他挣点修炼的资源,去百草岭采什么“凝露草”,结果一脚踩空,摔下山崖,连块骨头都没捡回来。就给他留下这么个漏风的窝棚,还有一本烂大街的《引气诀》。 这功法是镇上最垃圾的入门法诀,练气期顶天了能到三四层。人家李家外门杂役都能御剑飞天,他练了两年,愣是卡在练气一层,像个被钉死的蜗牛,动都动不了。体内那点可怜的灵气,勉强够用个“轻身术”,跑得比普通人快点,连镇口李家药铺的小伙计都敢在他面前甩脸子,真是憋屈。 晚风卷着药草的腥味儿扑进院子,把糊着破麻布的木门吹得啪啪响。林末起身关门的时候,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那株快要死翘翘的还阳草。叶子都黄得卷成了纸钱,眼看着就要断气了。 他突然想起玉简上那个像“生”字的古怪纹路。索性一咬牙,把玉简贴在掌心,闭上眼睛。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:灵气不是应该顺着经脉走吗?怎么感觉像是给蔫了吧唧的黄瓜浇水似的,顺着玉简上的纹路往草叶上浇? 这哪是《引气诀》的法门?分明是上辈子在实验室里,不小心打翻培养皿的时候,那种下意识的直觉! 指尖刚碰到还阳草的枯叶,玉简突然像活过来一样,在掌心发烫。一丝青色的光芒顺着经脉炸开,林末感觉手腕像是被一条青蛇咬了一口,又麻又疼。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