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至望安,见字如晤。 半年以来,君音讯全无,此为何故? 今夏,太液池有双色莲花绽放,一半鹅黄,一半柔粉,北境萧瑟,随信附花瓣二片,赠君晟京春色。 流言盛起,荒诞可笑,秦氏古来忠义,恐误伤秦氏,君见此信,从速复函。 “殿下,殿下,大事不好,威北侯反了!” 东宫曦迎殿,皇太女李嬅屏退侍从,坐在书案后写信,掌事宫女浅黛疾步进殿,她跑了一路,气喘吁吁。 “你从何处听来的?” 李嬅将毛笔搁置在笔山上,笔头微微晃动。 “殿下,婢子私下与服侍陛下的白公公打听,白公公说,威北侯私造龙袍,意欲谋反,陛下大怒。”浅黛行礼回话,语气急促,她身后被掀动过的珠帘仍在左右摇曳。 说着说着,浅黛结巴起来:“陛下,陛下要发兵北境,征讨,征讨威北侯。” “发兵北境?”李嬅扶着书案起身,凝白如玉的手指拂过书案上的两片莲花花瓣,其中一片花瓣无声落地。 前些日子只是听闻京中谣传威北侯有反心,如此快,谣言不再是谣言? 威北侯次子秦子城是李嬅的未婚夫婿,方才,李嬅还在给秦子城写信,方才,李嬅还在给逆贼之子写信。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 “浅黛,随孤去甘露殿,面见父皇。” 一瞬之间,李嬅面色煞白。 她与秦子城是青梅竹马,一幕幕甜蜜缱绻犹在眼前。 她也曾期盼过与秦子城携手相伴,她也曾梦见过她与秦子城的大婚。 她内心不大愿意相信秦家会反,但,若秦家不义,她不得不为朝廷铲除逆贼,哪怕是亲手杀了秦子城。 雄武恢宏的甘露殿外,一步一步走在御道旁的石板路上,李嬅手脚冰凉。 令她胆寒的,并非是甘露殿,也并非是甘露殿内的帝王,而是那个她不想听见的真相。 以及,即使一切已没有挽回余地,她也不得不面对。 “皇儿,朕深知你与秦子城的情谊,若你是来求情,不必开口。”甘露殿内辉煌庄肃、熏香袅袅,李嬅行过礼,端坐于御案后的晟文宗沉声道。...